(25)買斷 周一臨近中午的時候,白清清正專心致志地核對教師們的調課,手機突然振了起來,看見那個熟悉的號碼,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拿起手機快步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按下了接聽鍵。 「喂,清清,爸那邊沒事了。」 「哦,好……謝謝你……」 電話是白清清的前夫汪勝利打來的,昨天,白清清的父親在街上看有人打牌打得很大,就上去湊熱鬧,被警察誤認為是聚眾賭博的參與者之一,抓了進去。 小地方的警察執法粗魯,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抓人,幸虧汪勝利趕過去周旋了一番,老頭才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那……你……花錢了嗎?」 白清清很明白自己老家的狀況,估摸著汪勝利很可能是花了錢疏通關係,而汪勝利剛出獄不久,現在也只能打打零工賺點辛苦錢,想必手頭拮据,一想到前夫可能為自己的父親花錢,白清清心裡非常過意不去。 「沒……沒有啊,又沒幹嘛,怎麼會花錢呢。」汪勝利確實沒花錢,局子裡的人暗示了汪勝利花點錢可以快點搞定,但囊中羞澀的他實在是不捨得,所以就只能委屈老頭在裡面待一晚上「配合調查」了。 「嗯,那就好,多虧了你。」 話雖如此,白清清心裡還是認定汪勝利花了錢,對前夫的虧欠感又多了一分。 「清清,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放假了會回的。」 「嗯……好……」 汪勝利慾言又止,但白清清很清楚前夫的心思,汪勝利就是想見她了,二人離了婚,白清清自然沒有與他團聚的義務,可汪勝利依然對白清清的父母頗有照顧。出於情面,白清清理應探望他表達感謝,但汪勝利本人卻不能以此來要求白清清去見他,於是,一向老實嘴笨的汪勝利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現在幹活很忙吧?家裡是不是沒空打理,我回來幫你理一下吧。」「啊……這……」 白清清的坦率反倒讓汪勝利不知所措,愣了一會兒,他才回答道,「好,好,那到時候麻煩你了!」語氣中充滿了欣喜之情。 「爸在你身邊嗎?我跟他說兩句。」 「在的,在的,我讓他接。」 白清清和父親通了話,撫慰了幾句之後,掛斷了電話。 回到辦公室,白清清心不在焉,她打心底不想再和前夫扯上關係,獨自來江洲也是為了擺脫不堪回首的過去。當初的她,幻想著找一個強大又可靠的男人成立一個新家,然後把父母接過來,可結果卻是,父母固執地要留在家鄉,她成家的願望也因為種種波折沒能如願。 …… 「王總,關於許鍾銘,我調查到,這人可能在外面有個女人,是寧安二中的老師,白清清。」 王鈺的辦公室內,辜臨淵站在王鈺面前,向他彙報工作,許鍾銘的事情已經拖了很久,雖然白清清那邊還沒有什麼進展,但他也只能先向王鈺報告這件事,免得王鈺認為自己態度不端。 「哦?還有這回事?」 王鈺眉毛一挑,與一旁的老蔡對視了一眼,繼續問道,「那這個女人身上,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我讓我老婆和這個女人接觸上了,兩個人相處成了很好的閨蜜,但她口風很緊,對男女關係方面的事情隻字不提。只知道她離了婚,前夫在外地,但她連前夫的事也一點都不透露。」 很多天過去了,唐矜依還是沒能從白清清身上套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辜臨淵甚至打算讓唐矜依主動透露自己出軌的秘密,以勾起白清清的好奇心,說不定能引起共鳴,從而找到破綻。但唐矜依不同意,因為這違背了辜臨淵的諾言,二人為此吵了一架。 「所以,我想,既然這個女人是體制內的,那不知道王總這邊有沒有關係可以查查她?」 「嗯,可以是可以。」 王鈺看了一眼老蔡,老蔡開口道, 「那……要拜託侯書記嗎?」 辜臨淵心頭一震,這「侯書記」明顯就是侯兆霖,身子不由得微微發抖,好在他迅速鎮定了下來,沒讓二人察覺異樣。 王鈺搖搖頭,「這種事儘量不要麻煩他吧,組織科裡面……看看有沒有別的路子?查一個小老師而已。」 「好,我會想辦法的。」 「王總,另外,我打算去一趟白清清的老家,看看能不能查到點什麼。」「嗯……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太好的思路,你去查查看吧。」…… 出了公司,辜臨淵打了一輛車,坐在車上,他陷入了思考。 「王鈺果然和侯兆霖有關聯……但似乎又不算特別熟?可能只有關鍵的事情才會去請他幫忙吧……比如打聽到了許鍾銘和蘇博群的晉升消息……」「安排我入職桓宇公司,是不是也是侯兆霖通過王鈺來辦的呢?包括把我發配出去……結果因為在王皓手下乾得不錯,又把我弄回來……所以侯兆霖這次沒再想辦法把我調走?」 「和官員搞關係這些事,王鈺總是給我一種感覺,就是他在替自己發展人脈,而不是在給公司做事……他是不是想另立門戶呢?」胡思亂想之際,計程車到達了目的地,還是小欣所在的那片老小區。輕車熟路地進了門,辜臨淵一把抱住了在門口迎接他的小欣。 「哎呀!」 把那些煩事都拋諸腦後,辜臨淵狠狠地嗅著小欣身上充滿青春活力的體香,弄得小欣有些不自在。猛吸了兩口後,辜臨淵輕輕摟著她的小腰,笑吟吟地盯著她明亮的雙眸。 「你又來了,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對啊,就是愛上你了啊。」 辜臨淵已經連續來了七天,像著了魔一般沉迷在小欣稚嫩的肉體上。 聞言,小欣很高興,又好像有些羞澀, 「那……你會愛我多久呢……」 「一萬年。」辜臨淵脫口而出。 「呸,油腔滑調!沒誠意!」小欣笑著拍打他。 說笑間,二人脫光衣服進入了浴室,共浴的時候,辜臨淵發現小欣的小腹處多了一個粉紅色的紋身,好奇地問,「這玩意兒是啥,哪裡來的。」「哈哈,是上一個客人給我貼的,說是叫淫紋,但其實蠻可愛的。」「淫紋?是因為這圖案像子宮嗎?」 「哇,你看出來啦,好厲害哦。這個愛心的地方象徵子宮,側邊這個是卵巢,底下這個橢圓的是男人的雞雞,插進來射了。」「好哦,我要插進來射咯!」辜臨淵扶著勃起的陰莖,作勢要往小欣下面插。 「哎呀,討厭,要戴套!」小欣用手遮住下面,微微閃躲。 「不戴套了!怪叔叔要直接插進來,用臭烘烘的精液射滿欣欣的子宮,讓欣欣懷上我的孩子!」 「啊啊啊啊!變態!不許射!」 辜臨淵和小欣在狹窄的浴室里抱在一起打鬧,辜臨淵的陰莖貼在小欣嫩滑的肌膚上,感受著絲滑的觸感,很快就硬如鐵棍。 「寶貝你皮膚真好,又白又滑。」 「知道了啦,你每次都要說一遍。」 「哈哈。」 略微調了一下情,二人就出了浴室,辜臨淵瞥見沙發上有一堆黑色的輕薄衣物,走過去拿了起來,問道, 「這是什麼?新買的情趣內衣嗎?」 「嗯嗯,上個客人留下的。」 「不錯嘛,穿給我看看。」 「好呀。」 小欣拿起衣服穿了起來,這是一套「小惡魔」內衣,胸前是一塊蝙蝠形狀的皮革,腹部是一片黑絲薄紗,若隱若現地透出她貼在小腹處的淫紋,裙子也是薄紗裙,很短,小欣整段修長雪白的大腿都露了出來,小腿則是被一雙黑色蕾絲邊網襪覆蓋。她纖細潔白的雙臂上,戴著一雙黑色的絲質長手套。 小欣站在落地鏡前,將兩個惡魔角的髮飾戴好,又拿起她的腿環,套在自己的大腿上。 「怎麼樣,可愛嗎,還有小翅膀和小尾巴呢。」小欣轉過身,給辜臨淵看自己的背面。上衣的後背處有一對皮革制的小惡魔翅膀,裙子後面有一條箭頭狀的小尾巴。 這副裝束讓辜臨淵眼前一亮,可愛中帶著魅惑,不過扎著雙馬尾的小欣的可愛得有些過頭,減弱了性感的味道。 「很可愛,不過小惡魔的話,不是應該有些壞壞的感覺嗎?」「是哦。嗯……叔叔,我要榨乾你!」小欣突然大聲說出一句令人驚訝的話,接著把辜臨淵輕輕推倒在床,叉開腿爬了上去。 「唉喲……」 「哼哼~ 乖乖被我榨乾精液吧!」 小欣捏著辜臨淵的下巴,對著他的嘴唇一口啃了上去,柔嫩的小手在他胸口畫圈。 經歷了多次做愛,他們對彼此身體都極為熟悉,做愛節奏配合得非常好。辜臨淵在小欣的極致服務下愉快地射了精,連續七天發射,精液已經薄得和水一樣了。這次,他選擇拔出來射在小欣的嘴裡。 高潮了幾次的小欣臉蛋紅撲撲的,把液體吐在了紙上。 「嗯~ 好稀哦……叔叔被我榨乾了呢……」 「嘿嘿,都這麼稀了,你怎麼不吞下去呀。」 「不要啦!太變態了!」 「哈哈,那看來小惡魔還是不太適合你,你還是做小天使吧。」「好吧~ 那你下次給我買小天使的衣服!」 「天使……」辜臨淵腦海里浮現出身著白衣的小欣,背後是一對天使翅膀,「天使的話,很像婚紗啊……」 …… 二人洗浴一番後一起出去吃了個飯,這幾天,辜臨淵每天都買了小欣三節「課」,但每天只做一次,他是為了買她的時間,讓她陪著吃飯逛街。辜臨淵喜歡和小欣待在一起的感覺,哪怕不做愛,光是牽著她的手就由衷地覺得舒心。 「我明天要去外地一趟。」吃完飯,二人漫步在附近的一所大學校園裡,辜臨淵向小欣透露自己的行程。 「是嗎?去哪裡啊?」 「東北,出差。」 「好吧,正好我明天也休息了……哥哥你也該緩緩了,恢復一下……濃度,嘻嘻。」 辜臨淵有一些重要的話想對小欣說,可不知如何開口,二人就這樣漫步到了操場。夜晚的操場十分熱鬧,不少人在跑步、打球,還有幾個女生在一起排練舞蹈。 「你看,她們跳舞跳得好好啊,好颯,還很整齊誒。」小欣往她們的方向指去,眼裡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街舞社啊,我大學的時候也有這樣的社團……」「那你有沒有去參加呀?」 「沒呢,我是個書呆子,永遠只能在觀眾席看著他們揮灑青春。」「噗……書呆子?瞎說吧!哪有書呆子出來……那個的……」辜臨淵似乎突然抓到了什麼,對小欣問道, 「小欣,你想不想像她們一樣……」 「她們……什麼意思……」小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低沉了下來。 「去讀大學,參加各種好玩的社團,交朋友……」「啊?我……我……」 「你能不能別做那個了……我每年給你一……一百萬……生……生活費,再幫你弄去上大……大學……讀完大學,和我……一起生活……」辜臨淵心臟猛跳,一口氣將心中埋藏了許久的話語說了出來,由於過度緊張,他說得磕磕巴巴的。 小欣呆呆地沉默著,辜臨淵惴惴不安,他不敢出聲,連呼吸都幾乎屏住了,默默地等待小欣的回答。 辜臨淵心中的忐忑出於三方面的原因,一是不知道這個價格是否合適,他在電報群里聽過有人開這個價包了某個「老師」一年,也聽說過有人開三十萬包某個「老師」一個月,這片灰色地帶的市場對價格並沒有一個共識。 二是小欣是否真的想讀大學。在前段時間的接觸中,辜臨淵得知了小欣的身世,父親賭博欠債跑路,母親大受打擊後病重離世,正在讀書的小欣只能輟學謀生,最後淪落風塵。通常來說,「父賭母病弟讀書」之類的話是風塵女子的慣用說辭,半真半假,不可全信。但是,辜臨淵的直覺告訴他,小欣是個很真誠的人,她帶給辜臨淵的一切美好體驗都來源於她的真誠。 這幾天晚飯後,小欣總是喜歡往校園裡逛,在辜臨淵看來,她對校園裡的事物是由衷地嚮往。但如果小欣不想讀書,那麼他開出的幫她繼續上學的許諾也就毫無價值了。 三是小欣心裡價位是多少,他並不清楚,也不想問。辜臨淵按照小欣的開課次數和單價算過小欣目前的收入,一個月大概有十四五萬,那麼一百萬一年也不算太低,畢竟只需要對著一個男人,不用那麼辛苦了。問題就在於,小欣現在是想辛苦一點多賺點,還是輕鬆一點少賺點。 另外,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人對她開出更高的價格,畢竟小欣現在很火,有意向包養她的有錢人也不在少數。辜臨淵算下來,自己目前也就只能拿出這個價,而且要預支南達商k店的分紅。 「我……我腦子笨……讀書讀不好……」小欣用微不可聞的聲音打破了長久的沉默,這句話讓辜臨淵心裡瞬間變得拔涼。 「這是拒絕了嗎?」辜臨淵心想,渾身湧起了難言的失望之情,令他異常難受。 「我怕我不能畢業……」 「嗯?是在擔心這個嗎?」辜臨淵心底又湧起了一絲希望。 「畢業不是什麼大事,我能安排你入學,就能安排你畢業。」「真的嗎?那……好……」小欣輕聲答應,表情很平靜。 「好,等我出差回來!」辜臨淵由哀轉喜,不顧路人的目光,抱著小欣深深地吻了下去。 辜臨淵早已愛上了小欣,無可置疑。而介於二人的特殊關係,金錢始終是個敏感問題。辜臨淵每次去,都默默地把錢放在桌上,然後一邊和小欣說話,一邊脫衣服,小欣則悄悄把錢收走。二人對金錢交易的事情默契地閉口不談,只是如同真正的情侶一樣嬉笑玩鬧、激情歡愛。 但是,無論二人如何去刻意淡化,「嫖客、妓女、性交易、嫖娼……」這些詞始終是描繪他們關係時無法繞開的刺。經歷了唐矜依的背叛後,辜臨淵依舊嚮往著愛情,每當他進門掏錢的時候,他就會有莫名的失落感,手中攥著的粉紅大鈔仿佛是殺死愛情的利刃。 …… 「你瘋了嗎!?」電話那頭,布高為大聲呵斥道。 與小欣分別後,辜臨淵回家收拾行李,唐矜依不在家,辜臨淵趁機打電話給布高為,說自己要包養小欣,希望預支南達夜店的分紅,或者讓布家兄弟吃掉自己的股份,把自己投入的那部分折現出來,自己再湊齊剩餘的部分。 理所當然地,布高為對辜臨淵的不理智行為表示不可理喻。 「預支分紅什麼的,都是小事,你現在事業上是挺有盼頭,但也沒成功到有能力包女人的程度吧?我不是反對你包女人玩,我是覺得太急了。這幾年專心把事業做紮實了,再整那些有的沒的,也不晚吧?」「不,你沒看群里嗎……有幾個大老闆也有包她的想法,我預感,現在不下手的話,以後就沒機會了。我不能接受今後再也見不到她。」「不是,你……你是……你是動真心了?這個小欣真有那麼好嗎?你也是個老司機了,不會不明白,不能對這種女人認真吧?」嫖客對妓女動真感情是這一行的大忌,基於雙方初始身份的特殊性,很少有一起「上岸」後相安無事地走到最後的。所以,真正的高手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辜臨淵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知道」與「做到」總是無法統一,人性使然。 「她……不一樣……」辜臨淵心中思緒萬千,但話到嘴邊,只能吐出乾巴巴的這麼一句話。 「切~ 」布高為下意識地嗤之以鼻,但他馬上後悔了,用這種態度對自己的好兄弟,有些過分了。 「……」沉默了片刻,稍稍緩和情緒後,布高為問道,「那你什麼時候需要錢?」 「等我出差回來吧。」 「行,正好趁這個機會冷靜冷靜,想想清楚吧。」 「嗯,謝了。」 「唉唉,別這麼客氣,怪噁心的……」 (26)東北往事 四月下旬的空氣逐漸燥熱起來,人心也隨之浮躁,汪勝利所在的工地上,兩個男人大聲爭吵著。 其中一個男人個頭高大,滿臉橫肉,正擼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樣子。汪勝利見狀趕忙上前,擋在另一個身材中等的年輕人面前。 「陳哥,陳哥,別動手,有話好說。」 「說你媽的頭!老子今天就要乾死這狗雜種!」 「來啊!狗日的,不幹是孫子!」 汪勝利背後的男人一把將他推開,也不甘示弱地擼起了袖子。 二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吸引了附近的工人,人群逐漸聚集起來,不知是誰去通知了工頭,工頭在老遠處就一聲暴呵,打斷了二人的對峙,「不想幹活就給我滾!」 …… 傍晚,汪勝利和年輕人進了一家澡堂。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自稱小張,是最近新來的,今天小張與「陳哥」的衝突是因汪勝利而起,本是「陳哥」理虧,而工頭最後選擇袒護熟人,讓小張滾蛋。 正所謂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即使是建築工地這樣賣苦力的地方,也有拉幫結派、欺凌弱小的現象。而身材矮小且性格懦弱汪勝利正是被欺凌的絕佳對象。 新來的小張看不慣「陳哥」等人的所作所為,憑著一腔熱血替汪勝利出頭,卻落得被趕出工地的下場。汪勝利向來害怕惹是生非,因此處處忍讓,但對於這個充滿俠義精神的年輕人,心裡著實是既佩服又感動。於是,在收工後,他邀請小張去澡堂泡個澡,表達感謝。 二人泡在水裡攀談起來,汪勝利發現這個年輕人說話很有條理,像是受過不少教育的,知識分子出身的汪勝利很自然地對他頗有好感,同時也疑惑,為什麼這樣的人會來工地搬磚。 但一想到自己,原來也是受人敬仰的數學老師,卻屢遭波折,淪落至此,也就打消了些許疑慮。 「小張啊,以後打算怎麼辦?」 「再找別的活兒唄,我一個大男人,還能餓死不成?倒是老哥你,身子骨這麼弱,怎麼還一直干這個?」 「唉,說來話長。」 「誒,老哥,我剛來東北不久,聽說這邊的澡堂很有來頭?」小張突然壓低著聲音,鬼鬼祟祟地靠近汪勝利說道。 「哦,是啊,搓澡啥的都很到位,還有很多娛樂設施,等下我帶你去玩一遍。 價錢還便宜。」 「嘿嘿,不是那些,」小張怪笑了一下,「我是說那個……上二樓……懂了吧?」汪勝利看著小張古怪的笑容,才反應過來,尷尬地說,「這……我也不懂……」 所謂「上二樓」指的是很多洗浴中心的二樓都會提供色情服務,汪勝利離了婚,還坐牢好多年,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所以每當他獨自來澡堂放鬆的時候,就經常在休息大廳偷瞟路過的女技師。 如汪勝利這般的老實人,也不相信這家澡堂是純正規的,因為女技師們穿的裙子都很短,她們裸露出來修長白皙的雙腿總是讓汪勝利春心蕩漾,可略高的價格卻總是阻斷了他進一步考察技師工作的念頭,只能回家自己動手。 見汪勝利如此回答,小張也不多問。又泡了一會兒,二人擦乾身體,換上浴袍,汪勝利端了兩盤免費小水果給小張。 小張卻湊近來低聲道,「老哥,我剛剛問了服務員,這邊樓上可以……」「啊……什麼可以?」 「裝什麼呢……都是男人……」小張用肩膀撞了一下汪勝利,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說,「價格也還行,要不咱們上去玩一把?我請你。」「啊……這……這不好吧?你剛丟了工作,還是省點吧……」「哎呀,人生得意須盡歡!玩一次,打兩天工就能賺回來,有什麼大不了的? 況且,今天我倒霉,就得來個女人滋潤一下,衝掉晦氣,你說是不是?」「不……不……不了吧,你要玩就玩,我等你,我……我……我就不去了吧……」「哎呀,婆婆媽媽的幹啥呢,說了我請,走走走。」小張一邊說一邊拉著汪勝利往樓梯上走,還給樓梯口的服務員打了個手勢。 就這樣,一臉窘迫的汪勝利半推半就地被帶進了一個獨立的房間裡,接受了一位技師的服務。 …… 汪勝利在樓下沙發上坐了很久了。久旱逢甘霖,汪勝利的身體很敏感,為他服務的女技師年輕漂亮,杏眼桃腮,與前妻有幾分相似,她那軟軟的舌頭僅僅在他陰莖上挑逗了幾下,汪勝利就不禁一瀉如注,射花了女技師精緻的妝容。 正懊悔自己射太快沒充分享受女人的溫情時,小張下了樓,只見他滿面春風,走路飄飄然,應該是玩盡興了。 …… 汪勝利見到帳單上的數字,心疼不已,雖然是小張花錢,但他心裡也很過意不去,於是他又買了一些熟食和啤酒,帶著小張回家吃飯。 二人吃肉喝酒,汪勝利好奇地問小張, 「小張啊,我看你像是讀過書的,怎麼會來工地呢?」「別提咯,被女人害苦啦。」小張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原本風輕雲淡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凝重。 「哦?怎麼回事?」 「我媳婦,背著我偷偷跟別人好,被我發現,我把那男的打進了醫院,沒想到那人是個大官,把我整得沒了工作。還找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騷擾我……我沒辦法了,只能出來避避風頭。」 「哎喲,那可真是……」汪勝利唏噓不已,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老哥,你說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老老實實跟她過日子,招誰惹誰了?她怎麼就背著我……」說起傷心事,小張聲音有些哽咽,又猛猛灌了一杯。 「誒誒,喝慢點……」 「呼……老哥,我看你這家裡亂亂的,不像有女人的樣子,是不是沒結婚呢?」「我啊?我……我離了。」 「咋了……你媳婦也那啥了?」 這句話汪勝利聽著很不舒服,但見小張喝了很多,酒氣熏天,也就沒說什麼。 「唉,不說了,我懂你,喝,喝……」小張又開了一瓶,給汪勝利滿上。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老哥,你知道我咋抓姦的嗎,我那是新婚夜,那臭婊子趁我喝醉,偷偷放那狗男人進門,就在我們婚房裡干炮!結果我醒了,見到那對狗男女光著身子抱在一起,你知道我那時什麼心情嗎!他媽的!」又被灌了兩杯,汪勝利酒意上涌,頭腦發漲,小張描述的場景讓汪勝利也憤然拍案。 「他媽的,真不是東西!」 「老哥你說,我這不動手揍他,還是男人嗎!」「對!揍他丫的!」 「我還想揍那女人呢,可惜還是下不了手……說出來不怕老哥你笑話,我現在還挺想她的……唉,真是賤。」小張點了一根煙,悠悠地吐出一個煙圈。 「老弟啊,不要太在意。有感情總是正常的嘛……你看我,我也想著我媳婦……」 「哦?老哥你媳婦又是啥情況……」 「說來話長……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我原來是做老師的……」「啊?老師?那怎麼在工地上……」 「我媳婦也是老師,我們不在一個學校,她學校的校長,是個色鬼……亂搞男女關係的流言蜚語很多,據說他專門喜歡玩年輕少婦……我媳婦剛好和我結婚不久,還長得特別漂亮,被他惦記上了。」 「她那時,要評職稱,但是各方面競爭力不足,那校長就找她單獨談話,沒想到,那狗畜生……在水裡下了藥……把她迷暈了……」汪勝利聲音哽咽,雙手不住地顫抖起來,啤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鏡片上也蒙上了一層霧氣,他勉勉強強舉起杯子喝了一杯酒,情緒才稍稍穩定下來。 「老哥,難受就別說了,喝酒,咱喝酒。」小張又給汪勝利倒滿。 「不,我就要說……那個畜生……把清清糟蹋之後,還拍了照片,威脅她……又和她弄了好幾次……」 汪勝利情緒激動,「清清」二字脫口而出,甚至沒發現他還沒告訴小張,這個清清就是她前妻。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反而迷上了和他那個……她說……因為……因為我……」汪勝利深吸一口氣,頓了很久,突然間眼淚鼻涕嘩嘩直流,終於說出了深藏在心底的屈辱,「我不行……我不能滿足她……」小張側過頭捂著臉,又拍了拍汪勝利的肩膀,以示安慰。 「嗚……嗚……」很久沒有得到他人的撫慰,反而觸及了汪勝利內心的軟處,更加泣不成聲。 「砰」「咕嚕咕嚕……」哭了一會兒,汪勝利拿起酒杯,小張默契地和他碰了一杯,一起一飲而盡。 「這些都是她離婚的時候對我坦白的。但其實,我早就發現了……我們明明沒上床,她內褲上卻有精液的痕跡……我只能騙自己搞錯了。」「但是……那天,我提早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做飯,卻聽到她和一個男人一邊說話一邊上樓……我第一反應竟是拿起門口自己的鞋子,躲在床底下……」「然後我就聽到她的聲音,還有那個畜生……她說,「我老公快回來了,不要在家裡弄」……那男的軟磨硬泡,把她衣服扒了,說很快就好,不會被我發現……」 那是令汪勝利終生難忘的一幕,他趴在床底下,在他有限的視野里,伴隨著男人嘖嘖作響的親吻聲和女人的抗拒與求饒聲,白清清胸罩、裙子,一件件地脫落在地上,肉色的絲襪也被拉到小腿處,一男一女兩雙腳,正對著汪勝利的臉。 而後,隨著白清清的一聲嬌喘和男人的低吼,床板開始發出嘎吱的響聲,汪勝利只見那二人的半截小腿有規律地輕輕擺動著……而白清清的呻吟則愈發高亢。 汪勝利躲在床底下,瞪大眼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憤怒極了,但始終沒有勇氣衝出去揭穿他們骯髒的勾當。 男人的衝撞是如此猛烈而持久,妻子的呻吟又是如此高昂、震顫……和滿足……仿佛靈魂都被身後的男人撞碎了。 他的意識變得有些恍惚,這真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妻子嗎?這個男人誇張的性能力是真實存在的嗎?妻子的呻吟中,斷斷續續夾雜著的對男人強大性能力的讚嘆拜服之言,也是她的真心話嗎?憤怒頃刻轉化為了酸澀與愧疚,他明白,這是他從未觸及、也難以企及的領域。 小張聽完,狠狠吸了一口煙,汪勝利的經歷與他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唯一的差別是,「小張」還是有種的,他會毫不猶豫地去阻止那禽獸行徑。 「我和她是相親認識的,她對我挺滿意,約會、聊天都很主動。我父母說,這個女孩子雖然不錯,但是看面相容易招桃花……勸我慎重考慮……我聽出了他們的話外音——我父母覺得我們家條件一般,我也不是那種很有能力的男人,沒法駕馭這種極為漂亮的女人。我有些不服氣,當然,也是被她的美貌迷昏了頭,鐵了心要娶她。」 「……直到離婚時,她才坦白,她是因為在大學裡考試作弊,被一個畜生老師抓了把柄……趁機破了她的身子……她覺得自己不清白了,想著找個老實人結婚……不然,應該不會看上我。」 汪勝利的情緒穩定了很多,把這些平時難以啟齒的話都流暢地說了出來,此時他酒勁上涌,臉紅紅的,但說話還是很有條理。 「原來如此,那之後你們就離婚了嗎?」小張問道。 「聽我說完……當時我在床底下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完事後,清清把他攆出門,我趁機翻窗出去,過了一會兒再裝作剛剛下班……還好這房子是底樓……」「我真的不想和她離婚……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現,我心裡產生了一個念頭,就是要讓自己變得強大……那方面或許提高不了,但我可以變得有錢有勢,讓她迷途知返,留在我身邊……現在看來,這可能是我這個窩囊廢下過的,唯一一個有骨氣的決心。」 「我就開始琢磨創業,正巧有個接盤一個廠的機會,我和她說了,她表示支持,還說會找親戚借錢。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順利承包下這個廠……是因為……」 汪勝利突然又哽咽了起來,他摘下眼鏡,又抹了一把眼淚。 「是因為……她不止和他們校長有一腿……他們校長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 他不光玩了她,還把她送給……送給教育局的領導……」「那個領導……嗚嗚嗚……很喜歡她……她讓那個領導幫忙……幫我……嗚嗚嗚……弄下了……那個廠……」 一個敢去迷奸女下屬的校長,道德水平當然是無下限的,干出這種事也並不奇怪。當晚,三人在包間裡吃飯,那個禽獸校長趁著白清清上廁所,把迷藥下到了她的飲料里,等白清清昏昏欲睡之後,他站在門外把風,好讓領導放心享用白清清的極品肉體,以換取某些政策和資源的傾斜。 後來,那位領導又和白清清私下約了幾次,可能是出於那次迷奸行徑的愧疚,也可能是白清清在床上的表現征服了他,他幫了白清清很多忙,其中就包括讓汪勝利在眾多競標者中脫穎而出。 白清清也產生了一些變化,她不再任校長擺布,哪怕校長拿出她的裸照威脅,她也滿不在乎地宣言,要把權色交易的事情抖出來,大家一塊玩完。那一次,校長真的害怕了,放棄了對她的糾纏。 一想到自己做出的小小的成就還是妻子用肉體換來的,汪勝利倍感屈辱,泣不成聲。他的故事有些超乎想像,小張也快聽不下去了,拍著他的肩膀說,「好了好了,難受就別說了,都過去了……」 「不,咳咳……我還要說,兄弟你是懂我的,難得,難得……」「除此之外,她還和我發小有一腿,還有……被她閨蜜帶著,被一個小混混給乾了……」 「據她自己說,她那時是真心愛上了我那發小。結果,他們有一次幽會,剛好碰見那個混混,那混混竟然帶著一個惡霸過來,把她給……弄了……嗚嗚嗚……發小屁都不敢放一個,她就對發小死心了……」「後來,她順勢做了那惡霸的情人,但那惡霸好像對她也只是玩玩,有一次帶她出去喝酒後……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換……換……換女人玩……」一想到愛妻在慾海中浮沉,汪勝利又哽咽得說不出話,不停地喘著氣。他既恨妻子淫蕩不忠,又恨那些無法無天的男人對愛妻的肆意玩弄,更恨自己無力守護至愛之人。 「好了好了,哥,還是說說你吧,你那廠子後來怎麼了?」嚎啕了一會了,汪勝利再次穩定住情緒,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她……知道我得知了她在外面的事,就留下一封道歉信,暫時離開了我,學校那邊也不幹了。這反而讓我有了奮鬥的動力,我專心經營廠子,但是效益一直一般,急於求成之下,我找了路子,對監管部門的領導行賄,以節省淘汰舊工具機和購買安全設備的開支……後來運氣好,接到了大訂單,廠子漸漸做起來,我也學壞了……剋扣工人獎金、還大搞利益輸送……談生意的時候,還和客戶一起玩了女人,其實就是嫖娼,第一次嫖的女孩,還剛好是她教過的,一個輟學的學生……和她長得有點像。」 「後來,我把她追了回來,給她看我的銀行帳戶,我說我現在有錢了,咱們好好過日子,過去的事不要再提。她很感動,哭著說一定會和我安安分分過日子……」 汪勝利陷入了回憶,沉默了很久。那一天,在破鏡重圓的氛圍鼓動下,汪勝利和白清清久違地行了房,還鼓起勇氣讓白清清穿上了他一直喜歡卻不敢對她提的……黑絲襪。嫖過幾次娼後,汪勝利像是得到了鍛鍊,沒那麼敏感了。他在白清清身上堅持了很久,白清清抖得厲害,叫得也響亮。那是白清清第一次在汪勝利身下達到高潮,這也讓汪勝利重拾了男人的自信。——但這些,他不想對小張細說。 「原以為,我們會重歸於好,過上好日子,沒想到,厄運接踵而至……那個惡霸的幫派里有個兄弟替他頂罪,蹲了幾年大牢,出來之後發現那惡霸身邊有個漂亮女人……也就是我媳婦……那人設了一場鴻門宴……當著一眾人的面,把我媳婦……」 說到一半,汪勝利又側過了頭中斷了敘述,但小張明白,他媳婦又被人給操了。 「說是……說是對他坐牢的補償……」 「後來,他們兄弟聚會,那個頂罪出獄的人總是要求當眾玩那惡霸的女人,也就是我媳婦……最後,那惡霸忍無可忍,暗中謀劃要把頂罪的那個人弄死……結果消息走漏,發展成了黑幫火併,死傷慘重……引起了全城戒嚴。」「那時候,不是全國都在搞掃黑除惡嗎?很多人好奇,怎麼二十一世紀了,我們國家治安這麼好了,還有黑社會存在嗎?但其源頭很可能就是因那次火併事件,雖然消息對外封鎖了,但上報中央還是免不了的。」「這件事後來牽涉到了我,那惡霸有個弟弟,因為讀書好,沒跟著他哥混社會,他在外地讀大學,得知哥哥死訊後趕了回來,他覺得那場火併是因我媳婦而起,於是就開始調查我媳婦和我,結果被他查到我的廠有很大的安全隱患,我對監管部門領導行賄的事也被抓到了把柄。一封舉報信送到了省里……」「上面派人下來調查,本來也是能擺平的,可好巧不巧……我的廠里發生了安全事故,死了人……事情徹底壓不住了……我被判了刑,財產都被罰沒和補償死者家屬了……到頭來,一場空……」 小張發現,汪勝利說起自己鋃鐺入獄的緣由時,語氣反而很平淡,看來,這些痛苦都比不上被深愛的妻子戴綠帽。 「那個人,後來還查到了和我媳婦有染的男人們,不僅盜取了那個校長存放我媳婦裸照的網盤帳戶,還偷拍到了她和某些領導上床的視頻……她那會兒為了救我,拼了命地上下走動,沒少陪一些有權勢的人睡覺……然後一夜之間,一張海報貼得滿城都是,上面寫滿了她和不同男人上床的事情,還貼滿了照片……」「什麼!」小張驚愕萬分,一個女人遭受這樣的事情,和殺了她又有什麼差別呢?他難以想像白清清當時有多麼絕望。 「好在她最後沒事。入獄後,她來探視我,看起來很平靜,她把一切都對我坦白,就在那時,我們離了婚。」 走到這一步,離婚幾乎是二人心照不宣的共識了,但其實,白清清還是對汪勝利有所隱瞞。 海報事件發生後,全城震動,流言滿天。白清清身心受到重創,一個人躲在家裡,若非體力不支,她已經自殺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惡霸的弟弟,撬開了門鎖,志得意滿地出現在了白清清面前。 這個年輕人雖然沒有像他哥哥一樣成為流氓團伙的一份子,但骨子裡那股陰狠歹毒的勁兒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在白清清面前炫耀般地說出了自己調查他們夫婦、舉報汪勝利、竊取裸照、偷拍她和某些領導上床、並製作海報滿城張貼的事。他想要品嘗白清清的絕望,逼她自殺,以告慰兄長的在天之靈。 可沒想到,他那副醜陋的嘴臉卻反而點燃了白清清的怒火,白清清用盡全身力氣,大聲斥責他的哥哥是欺男霸女的惡棍,哪怕千刀萬剮也死有餘辜。年輕人怒火攻心,對著白清清拳打腳踢。 就在這時,小混混破門而入,將年輕人打倒在地。上了幾次床後,這個小混混愛上了白清清,也很後悔將她送給他大哥受盡侮辱。當他看到團伙內部的裂隙後,就動了邪念,他將惡霸的暗殺計劃透露出去,想借刀殺人,但事態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掌控。 這幾天,混混預感白清清可能會自尋短見,就翻窗進了她家,說想陪著她,但白清清不想見他,讓他滾,他只好收走屋子裡所有的刀具和銳利物品,每日在附近蹲守。 痛揍了年輕人之後,小混混問白清清有沒有傷著,白清清對小混混充滿著恨意,情緒激動地叫嚷著,要他殺了那個欺負她的年輕人,混混害白清清落得如此境地,心懷愧疚,便照她說的,活生生掐死了那個年輕人。 混混報警自首,在警察來到前,他緊緊擁抱著白清清,哭著求白清清好好活下去。 之後,白清清配合警方調查,所有用權勢或暴力手段得到她肉體的男人,要麼死了,要麼坐牢。而艷名遠揚的白清清再也無顏面在此地生活了。 最後的這宗命案,和另外的一些事情,白清清沒有對汪勝利透露。 「我表現良好,獲得了減刑機會。出獄後,我想要重新做人,可社會上對勞改犯其實沒什麼容身之地,只能在工地上做做日結工。哪怕受人欺負,也只能就這麼混著了。」 「那你們……沒有生孩子嗎……」 「沒有,我那方面不太行,醫院檢查下來,說是精子活性低。而她,本身身體健康,但因為某個男人用力過猛,導致了黃體破裂,沒有及時治療,影響了卵巢功能,終身無法生育。具體是哪個男人,她不告訴我。但現在看來,沒孩子反倒好,如果我們有孩子……孩子的父母是這樣的人……那才是不幸……」吃得差不多了,小張給汪勝利倒滿一杯酒,雙手舉杯和他碰了一個,說了一些鼓勵和安慰的話後,與他告別。 …… 辜臨淵走出汪勝利家,心裡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為了套汪勝利的話,他本打算狠狠灌他酒,高度的二鍋頭都準備好了。沒想到,自己只是稍稍透露自己被綠的故事,就勾起了汪勝利的同情心和濃厚的傾訴欲,將自己和白清清的往事一股腦說了個透。 但辜臨淵也很能理解,那些離奇往事,汪勝利一定在心裡憋了很久,平時也根本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訴苦,難得找到機會,當然是要說個痛快的。 汪勝利的話里信息量太大,辜臨淵一時半會兒還消化不完,他走了一段路,回頭一望,感覺汪勝利不會跟來,就準備打車回酒店。 辜臨淵這次完全衝著汪勝利來的,他白天混進工地辛苦幹活,晚上卻悄悄打車回當地最好的星級酒店休息,這異常古怪的行為可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了。 「搬磚可真累,回去之後是該好好鍛鍊身體了,之前抱小欣都有點吃力……以後還要培養個心腹,幫我做這檔子事才行……」「辜臨淵!?」 正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情,一聲尖銳的呼喊傳來,辜臨淵嚇了一激靈,驚出一身冷汗,他向聲源望去,一個一身黑衣、身形小巧的女人從遠處快步走進,女人緩緩摘下墨鏡,滿臉的不解與驚詫,還帶著滿滿的怒意,她柳眉倒豎,杏目圓瞪,眼裡似有淚光。 辜臨淵瞳孔劇縮,「白……白清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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