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股東大會 (這兩章依舊是純劇情,個人感覺寫得比較乾巴,可能閱讀體驗一般,但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為了故事的完整性,很多內容都是必要的,但因為與色情無關,對部分觀眾來說就不必要了。) ****** 清晨的陽光透過縫隙照射進霍宏宇的臥室,一夜未眠的霍宏宇用力揉著臉龐,試圖驅散疲憊。他的腦海里一整夜都閃回著昨天下午公司內部衝突的種種細節,以及謀划著今天要如何聯合各大股東向王鈺施壓。霍宏宇縱橫江湖數十載,也是頭一回幹這種事,內心難免焦慮。 起床洗漱後,在家用完早餐,霍宏宇和夫人告別,司機老黃早就把車停在了家門口,他和往常一樣,坐在後排,把公文包一放,閉著眼睛小憩。 車開了一會兒,忽然停下,霍宏宇睜開眼,發現前面並沒有紅燈,正想詢問怎麼回事,車門竟突然打開,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利索地闖入了,霍宏宇頓時既驚又怒,但還沒來得及吱聲,「老黃」便鎖住了車門和車窗。 「你……你是誰!?老黃,你在幹什麼!」霍宏宇慌亂地拍打著車窗和前排座椅。 「哼。」 霍宏宇沒料到,平日畢恭畢敬的「老黃」居然會對自己一聲冷哼。透過反照鏡定睛一看,他才發現,這分明就不是「老黃」,而是體貌特徵和穿著打扮都極其相似的另一個人,他也和司機老黃一樣戴著墨鏡,沒讓他第一時間發現。 恐懼感不由得在霍宏宇心裡不斷蔓延。後排闖入的墨鏡男開口道, 「霍總,我們不想傷害你,但是,麻煩把手機交出來吧。」 「你是誰!你們要幹什麼!我要報警!!」 眼見車輛向著不熟悉的方向飛速駛去,霍宏宇驚懼萬分,大吼大叫起來,慌亂之中他本能地探出身子,要去拉剎車杆。 「唰。」 後排的墨鏡男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蝴蝶刀,鋒利的刀刃反射著耀眼的陽光,霍宏宇瞳孔劇縮,一下就安靜了,額頭上冒出一絲細汗,身子微微發抖。 「霍總,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想傷害你。是不想,不是不能。」 「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霍宏宇逐漸冷靜下來,嘗試斡旋。 「我不是衝著錢來的,把手機交出來吧。」 看見明晃晃的刀刃,霍宏宇乖乖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遞給了男人,不料男人繼續擺擺手, 「還有呢?」 霍宏宇無奈地從包里翻出另一部手機,男人卻笑著說, 「霍總,既然願意合作,就爽快點唄,你一共有三部手機,都拿出來吧。我既然敢幹這事兒,這種事情當然摸透了。」 「……」 三部手機到手,男人裝進了一個金屬盒子裡,霍宏宇一看,就知道是屏蔽信號用的,便問道, 「是王鈺派你們來的?」 「呵呵。」男人笑笑不說話。 …… 上午九點,股東大會如期召開,各大股東悉數到齊,卻唯獨少了董事長兼總裁霍宏宇。等了半小時,一些股東坐不住了,交頭接耳,互相詢問起霍總的情況。霍宏宇的秘書急得團團轉,不停地打電話聯繫可能知道霍宏宇行蹤的人。 又過了半小時,湊熱鬧的散戶股東等得沒耐心,全都離場了。 在和霍宏宇的秘書交流了幾分鐘後,副總裁徐偉業來到演講台前,宣布霍宏宇因病缺席,由他代為主持大會。 話音剛落,一家投資機構的股東代表舉手提問。 「徐總,場面話就別說了吧,我們大大小小股東今天聚集於此,想必都是衝著一個事情來的……那麼請問,對綠榕公司的併購案,公司內部究竟討論出了怎樣的結果?」 徐偉業臉色一沉,本來昨天這件事應該有一個結論了,可會議偏離了方向,變成了王鈺和胡志遠的罵戰,而警察突然闖入帶走胡志遠更是令人意想不到。徐偉業便只好把霍宏宇的主張向股東們解釋。 「好的,各位股東應該也通過某些社交媒體有所耳聞了,綠榕公司的老總宋威寧,屢次出爾反爾,約定的事情不兌現。況且,此人最近被曝出私下熱愛賭博,屢次往返拉斯維加斯。因此,我司認為此人不值得信任,準備終止併購,解散合資公司,並依法追究其責任,要求其退回前期投資款項。」 那位股東代表聽罷,表情非常不悅,站起來繼續說道,「併購案當初是霍總自己提出的,那時候綠榕公司負債率高達140% ,現金流缺口20億,但其在5個城市擁有9個項目,總價值約450億。霍總正是看中了用小現金流換大資產的機會,才去當' 白衣騎士' ,想名利雙收。我們作為投資人,當然也樂於成人之美,同時分得一杯羹,這才加大了對桓宇的投資。」 聞言,在場的多位股東紛紛點頭致意。 「之後,桓宇總共對合資公司投入34億,另外花了50億買入綠榕公司本身的股份。而現在,你們卻說這個項目黃了,理由僅僅是對方老總人品不好,這不能讓我們信服。畢竟他們的房子沒有質量問題,只要能拿下來,這就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徐偉業表情凝重地聽完了這位股東的發言,解釋道,「對於併購案的失敗,請允許我代表桓宇公司,對各大股東表達深深的歉意。但是,我們管理層主要是考慮到我們自己的負債率也已經非常高,穩妥起見,我們不能越過這道紅線,否則,豈不是救人不成反被拖下水?這也是霍總經營公司的一貫理念,這麼多年來,我想各位應該也很清楚。」 這時,另一位機構股東代表站起身,一臉不屑地發言道,「就不要避重就輕了吧?這個項目是卡在證監會下發的' 意見函' 上,收購股份合計超過30% , 被證監會認定為' 一致行動人' ,就必須進行' 全面邀約收購'.這個時候,正逢 霍宋二人關係惡化,又沒有簽訂合同,宋威寧帶著他們那邊的股東坐地起價……」 「估算下來,要再花200億才能把綠榕的股權全部買下。所以,你說的公司負債率會拉高到無法承受,就是基於這個原因。但我想問的是,霍總為什麼沒有提早考慮到這一點?你們的法律團隊沒有提醒過他?再說,有那功夫在社交媒體上假惺惺地稱兄道弟,怎麼不早點把合同簽了?不然哪兒來的那麼多麻煩?」 這個問題讓徐偉業犯了難,他相信霍總當初有自己的考慮,可眼下,霍總失聯,他沒辦法很好地回答這個尖銳的問題。 而緊接著,那個一臉囂張的股東代表又咄咄逼人地追擊道,「還有,那個姓宋的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霍宏宇,恐怕也有不小的問題吧?別看姓宋的先說賣出股份後退出董事會,後來又反悔,吵著要重返董事會,一副小人做派……社交媒體上,輿論風向也是譴責宋,同情霍。但我想問問,這樣重大的商業行為是不簽合同的嗎?幾百億的大項目,就靠所謂的' 兄弟情誼' 、' 江湖義氣' ,搞 些口頭約定就完事了?你所謂的' 霍總經營公司一向穩妥' 到底體現在哪裡?」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場內的騷動,話題已經從綠榕公司併購案偏移到了質疑霍宏宇的能力上。徐偉業的腦海內一瞬間湧現出無數猜想,立馬警覺地看向在場下安坐著的王鈺,但眼下,他只能先應付當前的局面。 徐偉業表情嚴峻,擺擺手,提高聲量道,「各位,稍安勿躁。正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這麼多年來,霍總的為人相信大家都清楚,只是可惜,霍總也總是以己度人,把那宋威寧當做君子,可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至少,敢於及時收手也沒什麼問題,並沒有損害公司和各位股東的利益吧?」 「話不能這麼說。作為投資人,總是希望公司能夠擴張、增長。只求不犯錯的話,要求有點太低了吧?」那位股東代表說完,環視四周,引來周圍數位股東的點頭贊同,他接著說,「本來這次併購是一個很好的擴張機會,其實我們幾家私下溝通過了,還是希望能夠克服困難,完成併購……」 這時,又有一位投資機構的股東代表舉手示意,站起來用沉穩的嗓音說道,「我看這樣吧,霍總要是不能幹,就換人,換一位能把這事辦成的人來做。我代表臥龍資本,正式提議,撤換董事長。」 …… 辜臨淵站在一處隱秘的莊園裡,叼著煙,舉著手機看視頻。他瞞著王鈺讓公司內部的一個工作人員把股東大會的現場情況偷偷直播給他看。當有人提出撤掉霍宏宇的董事長職務時,會場頓時炸開了鍋,機構的股東代表和內部股東形成了劍拔弩張的態勢。 這一切都很順利地在按王鈺的劇本走,接下來就是讓人推選王鈺出任董事長,就像趙匡胤安排人演黃袍加身的戲碼。然後肯定是兩邊瘋狂扯皮,恐怕今天是出不了什麼結果的。 辜臨淵一邊想,一邊扔掉了煙頭,轉身向莊園的主樓走去。主樓外圍站著多位戴著墨鏡的黑衣持械壯漢,手無寸鐵的霍宏宇被軟禁於此,可謂是插翅難逃。 一進屋,霍宏宇正端坐著喝茶,表情比想像中的要淡定不少。辜臨淵徑直走到他面前坐下,拿起茶壺恭謹地給他倒茶。他沒有戴墨鏡,都是聰明人,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霍總,招待不周,多有得罪。」 「你是……」霍宏宇望著眼前的年輕人,努力回想著他的名字。 「我不重要,小角色而已,奉命辦事。」 「我想起來了,你是侯書記跟我打招呼進來的。後來……侯書記說你父親希望多給你鍛鍊鍛鍊,又讓我把你調去了南達。」 辜臨淵笑笑,「真沒想到霍總認得我。是,我去了南達,但王總又把我調回來了,可以說,他對我有知遇之恩。」 「原來如此。把我綁架過來,果然也是王鈺指使的……真沒想到,侯書記舉薦的人,會幹這種勾當!」 辜臨淵當然知道自己現在乾的事是徹頭徹尾的犯罪。但經歷了種種浮沉後,他的內心已泛不起多少波瀾。當然,他的底氣也主要源於「小紅樓」已經籠絡了公檢法的主要幹部做他們的保護傘。 「別這麼說,霍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對您來說,這次其實也是個很好的機會,一個考驗人心的機會……當公司少了您主持大局,您那些曾經同甘共苦的下屬、夥伴,還會對您忠心耿耿嗎……您難道,不對此好奇嗎?」 霍宏宇皺著眉頭,沉默。 「答案很快就會明了,只需要您在這裡待上兩天就行。對了,我還特地包下了您最愛的那家米其林三星店的廚師團隊,在這裡專門為您做大餐呢。當然這是我擅作主張,只是單純出於對您的尊敬。王總並沒有關照過這些。」 思忖片刻,霍宏宇問了一句,「那你是……有求於我?」 「哈哈,也沒什麼事,只是……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把事情做太絕。這樣吧,這裡剛好有副圍棋,我們下一盤吧,打發打發時間。」 「哦?你還會下棋?」 「嘿嘿,略懂一二。」 桓宇公司贊助過一些職業圍棋比賽,辜臨淵早就知道霍宏宇是圍棋的深度愛好者,便提出切磋一盤。霍宏宇本不願與「綁匪」有什麼交流,可眼前這位「綁匪」卻表現出尊敬之意,還是圍棋同好,這令他放下了戒心。同時,他也希望通過圍棋進一步緩和關係,讓這人開個口子,給家人報個平安。 …… 「手頭的工作放一放,快去叫老沈把車開出來,有急事。」 侯兆霖接完一個電話,急匆匆地對秘書喊道。秘書立刻撥通了司機老沈的電話,心裡滿是牢騷,已經臨近午飯時間,大領導卻突然要外出,這意味著他飢腸轆轆的肚子不知何時才能填飽。 電話是霍宏宇的家人打來的,在確定霍宏宇失聯後,家人馬上去公安報了案,但警方以「成年人失蹤案超過24小時才能受理」為由,拒絕了立案。徐偉業在上午股東大會結束後,心裡湧現了不祥的預感,便立刻通知霍宏宇的家人去找高層關係,以促使警方立刻展開調查。 侯兆霖並不清楚桓宇公司內部有什麼糾紛,但霍宏宇的人身安危是他必須要保障的。 這幾日,他過得很不順心。岳父的咄咄逼人讓侯兆霖寢食難安,他時常夢見警察、法庭、監獄,以及許多面如死灰的囚犯盯著他看……然後渾身冷汗地從夢中驚醒。這段時間他一直獨自在家,沒有去找過任何一個女人。 而如果真要動手,他也只能求助於多年老友霍宏宇,在商界,也就只有霍宏宇值得信任。 諷刺的是,省里要推行房產預售制的改革,這勢必會觸動房企的利益,他前腳剛和霍宏宇打過招呼,後腳便遇上岳父逼他交「投名狀」。 霍宏宇為人寬厚,表示會積極配合政策,侯兆霖深感慚愧,更加難以啟齒,只能先拖著。 可以說,這段時間霍宏宇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侯兆霖敏感的神經。所以,霍宏宇失蹤的消息讓他瞬間暴跳如雷。 趕到區公安分局後,情緒失控的侯兆霖對著笑臉相應的龔局長一通臭罵,要求他們火速立案調查。訓斥過後,儘管全局上下草木皆兵,里里外外都忙活了起來。侯兆霖還是忍受不了等待的煎熬,要求親自去查看今天早上的路面監控。 可結果卻令他傻了眼,多個畫面中,霍宏宇的車安安穩穩地開到了公司,沒有任何異常。 侯兆霖臉色鐵青,死死盯著螢幕上的日期與時間,反覆確認。 …… 圍棋,又稱「手談」,指到了一定境界,雙方不聲不響,即可在棋盤上交流心聲。 霍宏宇大腦飛速運轉,時不時拿出手帕擦拭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儘管他的黑子占據著盤面的上風,但對方的白子卻總是能絕處逢生,與之死死纏鬥,黑子的優勢也在其死纏爛打中逐漸喪失。 令霍宏宇驚訝的是,辜臨淵不像他每一步棋都苦思冥想,而是悠然自得,出手從容。落完一子,霍宏宇料想勝負已定,分出神去細想對方的布局,發現對方雖然落子極快,但前後呼應,環環相扣,不禁頷首稱讚。 白子在邊角的「大龍」岌岌可危,辜臨淵卻僅是微微一笑,用「小飛」開拓出了一小片活路。霍宏宇仔細一看,對方這一手,可以說是斷臂求生,他不敢大意,沒有急著去收割成果,而是步步為營,對白子潛在的反擊嚴防死守。 又戰了許久,白子扭轉了不少劣勢,雙方確認終局,霍宏宇才鬆了一口氣。清算下來,黑子勝七目。 「還是霍總厲害!我輸了,心服口服。」 確認了結果,辜臨淵馬上開口奉承。霍宏宇臉上沒有半點高興。勝七目是一個很微妙的情況,按中國規則,黑子要貼七目半,而按日韓規則,則是黑子貼六目半。由於不是正規比賽,事先沒有講好用什麼規則,所以很難說是誰贏了半目。 但辜臨淵搶先認輸這一行為讓霍宏宇很不舒服,這也讓他確定了對方實力不止於此,他覺得對方被屠龍後的力挽狂瀾才有幾分認真的味道。他甚至懷疑,勝七目半的結果也是此人精心操控的。 「你讓棋了。」 「哈哈,沒有沒有。」 對方依舊嬉皮笑臉,霍宏宇不太開心,嚴肅地說,「後生可畏。不過,我告訴你,盡全力才是真正的尊重。再下一盤吧。我不要你讓棋。」說罷,他便動手整理棋盤。 「霍總,下棋很耗腦力的。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用餐,吃完再戰個盡興。」 「不。現在就下,不認認真真分個勝負……我吃不下飯。」 「好,那這回我執黑。」辜臨淵幫著把棋盤清理乾淨,拿起一枚黑子,重重落下。 「啪。」 霍宏宇突然錯愕,抬頭盯著辜臨淵,眼神銳利,怒意盎然。 棋盤中,一枚黑子靜靜地躺在「天元」。 40政變 夜晚,徐偉業與三位高管私下會面,四人都是擁有股權的公司元老,在下午的會議中都明確表態反對撤換董事長,他們四人再加上胡志遠從他父親那裡繼承的股權,以及霍宏宇自己的股權,已經高過了公司法中俗稱的「搗蛋線」。 公司法規定,股東大會對於重大事項的決議,必須投票超過2/ 3才能通過,換而言之,若有一位股東掌握了34% 的股權,那就意味著擁有對重大事項的否決權。於是,34% 就被人稱作「搗蛋線」。 但有時候,為了擴大融資規模,公司的初創者可能也會降低自己股權比例,從而吸引更多實力雄厚的資本。霍宏宇正是如此,但他將股權劃分給幾位心腹,實質上依然保持著對全公司的控制。 而這也是事情的蹊蹺之處。 雖然王鈺在上下午的兩次會議上都一言不發,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就是他弄出來的「政變」戲碼,霍總的突然失蹤也必定與他有關。但這樣一來,王鈺已是毫無退路,他究竟有什麼底氣這樣玩? 「霍總的家人聯繫到了侯書記,侯書記親自去警局看了監控。但很奇怪,侯書記說區公安和市總局的監控都顯示,今天早上,霍總的車像往常一樣開到了公司。」 「胡說!我看了公司車庫的錄像,壓根就沒有!」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喝多了酒,滿臉通紅地反駁道。 「老蔣……你別急,那是侯書記說的……」徐偉業皺著眉頭解釋道。 「那你們說,這監控會不會被做了手腳?」另一個戴著眼鏡的精瘦男人質疑道。 「想什麼呢?那可是警局的監控!」禿頭男子滿臉不相信。 「不過王鈺那小子,說不定真能做出來。」 「那要是真的,膽子也太大了……也是下了血本了,買通警局高層,這得花多少錢?」 眾人沉默,各自思考了一會兒,徐偉業分析道,「是有點不可思議,可是,如果連起來,那倒還真說得通。昨天下午,雷洪當面頂撞霍總,等於是撕破臉了。按照計劃,今天的會議不光是宣布終止與綠榕公司的合作,還要找王鈺的麻煩。但霍總的失蹤打亂了計劃,於是說完了綠榕的事,那幾個機構股東代表就提出要罷免霍總。」 「所以,霍總的失蹤肯定是有預謀的,他要的就是群龍無首,趁火打劫。所以,他不光是勾搭上了那幾個機構投資代表。警局那邊也是其中一環,不光是監控做了手腳,基層警員的偵察也肯定是出工不出力。就算驚動了侯書記,那侯書記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但還好,這小子只是想奪權,霍總的人身安全應該不至於有問題。估計明天開完會,就會把霍總放出來了,不然,再驚動到省里,就鬧太大了,我料他也不敢。」 「這說的什麼話!光人沒事有啥用?看這小子下這血本,是志在必得了。要是被他得逞,我們有什麼臉向霍總交代?再說了,我們幾個在他手下,能有好日子過嗎?」 「你腦子還挺清醒的嘛,老蔣。」 「我,我就是沾酒上臉,又沒真喝醉!」 「說的沒錯,這種人做事沒底線,遲早要栽。他要是真有能耐把公司弄下來,我就退股,不幹了。」禿頭男一臉嚴肅地說。 「好了好了。不管他怎麼搞,最後還是要拿股權說話。我現在正是擔心這個……」徐偉業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王鈺這麼玩,已經沒有退路了,是不是私下已經撬動了什麼人?」 三人面面相覷,不由得互相懷疑起來。 觀察完三人的表情,徐偉業又解釋道,「我不是懷疑各位,我是想說,公司里其他有股權的那幾位高管,你們有沒有留意過他們的動向……還有,我想核對一下各自的股權,然後商量明天的對策。」 …… 莊園內,屋外依然戒備森嚴,屋內卻是音響震天,燈光絢麗,酒色迷人。霍宏宇左擁右抱,旁邊是同樣摟著女人的辜臨淵。一同綁來的司機老黃也在場來作陪。 懷裡的美女姿色出眾,歌喉十分甜美,可霍宏宇卻心不在焉,依然在挂念著下午的棋局。 圍棋由於其規則的特點,邊角的重要性遠高於中央,因此,從古至今,棋手們皆以邊角為起點展開博弈。 若是有人第一手就下在最中心的「天元」位,那這人如果不是門外漢,就是單純在挑釁對手。 因此,辜臨淵開局那一手天元,便激起了霍宏宇十足的怒意,他頓時端坐起身子,聚精會神起來。 但怒歸怒,他並沒有賭氣似地也下在天元位周圍去與辜臨淵硬槓,而是按部就班地在角落布局。辜臨淵見他不上當,也就回歸角落,與之纏鬥。這樣一來,就等於是主動放棄了執黑先行的優勢。 進入中盤,霍宏宇如第一盤一樣,略有小優,可他越下越發現不對勁。辜臨淵的棋路與之前完全不同,頗有大開大合之意。 又下了十來手,霍宏宇才初見端倪。雖然黑子在邊角沒討得多少好處,但不知不覺間,他發現靠近中央部分的黑子隱隱有凝聚起勢之意。那第一顆落在天元的黑子,似乎有一種吸引整體走勢的魔力。 若是立刻分神去破壞,那麼自己邊角的優勢就難以守住,可若是繼續耕耘邊角,也難以速勝,那再往後,恐怕也不好向內發展。 隨著棋局深入,霍宏宇不詳的預感實現了,他舉步維艱,思考到大腦沉重也難以落子,最終,亂中出錯,被辜臨淵屠掉大龍,只得投子認負。再次復盤,霍宏宇才意識到,對方敢這麼玩,意味著其真正的棋力遠勝自己。 「霍總,還是不高興麼。」等美女唱完歌,辜臨淵笑嘻嘻地問。 霍宏宇轉頭看了一眼辜臨淵,又看了一眼老黃。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的老黃已經淪陷在美女與酒精迷亂中,抱著懷裡的女人往她胸口亂啃,惹得女人花枝亂顫。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哈,您多慮了,我也只是閒得無聊,沒什麼想法。」 「哼,棋路正是心路,要不怎麼叫手談呢,」霍宏宇心想,他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說,「這裡太吵,陪我出去抽根煙吧。」 …… 翌日,股東大會繼續舉行,霍宏宇依舊缺席,徐偉業致完開場詞後,董事會秘書長陳東陽走上台,發表講話。 「各位,我們公司作為行業的先行者,最近數年並沒有發揮先行優勢,我想各位應該清楚,公司的發展其實已經遇到瓶頸了,併購綠榕公司本來是一個開疆拓土的好的機會,但也錯失了。在這個關鍵時刻,我認為,應該推選一位更有能力、更有魄力的領袖。萬幸的是,我們公司的王鈺、王總,正是一位這樣的人才。王總不但憑一己之力為公司拿下了金融業務牌照,桓宇金融的運營狀況也十分良好,這也是我們公司為數不多成功開拓新領域的案例。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目前已經有諸多P2P公司瀕臨倒閉,我想大家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因此,我推舉王總擔任新董事長。我相信在王總的引領下,公司里里外外都能重新煥發活力。」 「他媽的,這嘴臉……」 徐偉業和一眾霍派心腹聽完,頓時一肚子火,對演講者的吹捧嘴臉感到噁心。但他們確實無法對王鈺的資歷與能力挑刺。唯一能說的,是王鈺這人愛玩旁門左道,但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 「如果沒有異議的話,就請各位股東投票吧,按各自的股權比例計數,若超過三分之二,也就是67% ,則決議通過。」 「慢著,人都沒到齊,就這麼投票,是不是太倉促了?這樣的投票結果,恐怕不能作數吧?」徐偉業皺著眉頭反對道。 「霍總杳無音信,就按反對票算好了,本來涉及到本人的決議,應該迴避的呢。但相對的,王總也不迴避了,按支持票來算,可以吧?其他未到場的,以及散戶股東的票數統計,之後再說。」 霍派的幾位對視一眼,默不作聲。霍宏宇擁有20% 股權,而王鈺只有5% , 若同時算作迴避,那就等於是王鈺占了大便宜。既然對方沒有強行貪這個大便宜,霍派也不好說什麼。 「我支持。」昨天發言的機構代表之一率先舉手示意。 「好。小張,記錄一下,臥龍資本,支持票。」 「我反對。」 「我反對。」 …… 股東們紛紛舉手投票,霍派都投了反對票,徐偉業心裡稍稍踏實了些。他昨晚和幾位搖擺派溝通過,雖然不一定都會聽他,但只要有一兩個人投棄權票,那這個決議就很難通過。 「嘎吱。」 會場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道消瘦的身影走進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來者竟是前天被帶走的胡志遠。 只見此人面容憔悴,雙眼通紅,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不好意思,來晚了。」低聲道歉完,他找了個空位落座,舉起手,有氣無力地說,「我支持。」 眾人皆是震驚,慢慢變得騷亂起來,所有人都知道胡志遠和王鈺水火不容,發生過多次爭執,可在這要緊關頭,竟然投支持票,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呢。 「胡志遠!你在幹什麼!你知道在投什麼票嗎你就支持?你支持個屁!」脾氣暴躁的老蔣著急地站起來指著胡志遠怒斥道。 「慢著,先別記。」徐偉業站起身,內心著急的同時保持著風度,向著許知遠問道,「志遠,支持票是支持王鈺擔任新一屆董事長,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我知道,我……同意。」胡志遠一臉生無可戀,但依然確認自己的選擇。 「你!」 「咳咳,都是成年人,就不要干涉其他股東的決意了吧?」陳東陽提醒道。 老蔣和徐偉業只能憤憤不平地坐下。 「沒事,胡志遠的股權也就3% ,我估了下,搖擺派有一個棄權就行。」一旁的精瘦男湊近徐偉業低聲道,「小胡被這麼搞,我覺得,反倒會讓搖擺派對王鈺反感。」 「嘎。」 大門又被推開,一位老人拄著拐杖,在老蔡的攙扶下走進了會場,有人認出老人,驚訝地說, 「王……王總,您怎麼來了……」 「股權是我的,王鈺只是我的代理人。」 這話也暗示了老人的身份,一些不了解情況的年輕人也對老者肅然起敬。老者是王鈺的父親王桓,桓宇公司的創始人之一,十多年前和霍宏宇鬧矛盾後退出管理層,不再過問公司事務,只是保留了一點股權。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給我兒子王鈺站台,只是覺得,這件事應該更公平一些。如今公司的最大問題,就是綠榕公司的併購案,有人推選王鈺,也是想讓他來解決這個爛攤子。那麼這樣,把撤換董事長的決議,改成一個對賭協議。也就是,讓王鈺擔任臨時董事長,限期三個月,完成對綠榕公司的併購,如果能完成,才能正式升任董事長。但如果沒能完成,就捲舖蓋走人,徹底退出公司管理層。」 「什麼……」會場再次騷亂起來,股東們議論紛紛。 徐偉業臉色難看,預感大事不妙。 這一招以退為進,搖擺派肯定是傾向於投支持票了。把票投給支持對賭協議,比直接投給王鈺,心理層面上更能令人接受,道義上是為了公司的發展,也更站得住腳。 更何況,那些人里有幾個本就是王桓的舊部,王桓嘴上說要公平,但只要這人往那兒一站,本身就改變了風向。 「再補充一點,如果對賭生效後,併購未能完成,我也將徹底退股,一股不留。這一點,也可以寫進對賭協議的條款之中。」 這句更令人震驚的話一出,會場反倒安靜了下來。 寂靜了一陣後,便有人舉手, 「我同意對賭。」 「我同意。」 …… 在場的股東全部表決完,陳東陽瞟了一眼助理小張的電腦,又坐回自己的座位前,一邊在電能上操作,一邊對眾人道, 「那麼,還差遠在美國的傑瑞米的一票。」他又對著電腦問道,「喂,傑瑞米,聽得到嗎?請告訴我您的投票。」 「等下,應該已經出結果了吧?散戶的票是從昨天下午就提前開始投的,現在已經截止了。難道,就差傑瑞米那兩票?」徐偉業站起來,提出疑問。 「抱歉,為了避免影響最後一位股東的決策,我不能透露。」 「喂喂,我在飛機上,馬上要起飛了,信號不太好,聽得到嗎?」陳東陽的電腦里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普通話和許多外籍華裔一樣,不太標準。 「OKOK,是這樣的,投票的內容現在改成了一個對賭協議,您都聽到了吧?」 「嗯,我了解。那……是這樣的,大家都知道,我和王總,還有霍總,都沾點親戚關係。所以呢,我不知道國內是怎麼樣的,按美國的習慣,我應該放棄投票吧,所以……我……放棄。」 「好的,再確認一遍哦。由於涉及親緣關係,您選擇對這次投票迴避,是這樣嗎?」 「是的。」 「OK,祝您度假愉快。」 「謝謝,拜拜。」 「好的,傑瑞米迴避投票,最終結果是,66票支持,加上散戶合計0。2票支持。因為傑瑞米迴避投票,總票數扣除2票,為98票,得票率67。55% ,超過三分之二,決議通過。」陳東陽公布了結果,助理小張同時將統計明細投屏到大螢幕,供人覆核。 「等等!」「慢著!」陳東陽正要帶頭鼓掌,徐偉業和老蔣不約而同地拍案而起。 「傑瑞米剛才說的是放棄投票,理應算作棄權票,那麼總票數還是100,最終結果就是66。2票,沒有超過三分之二。」徐偉業看出了陳東陽的小花招,據理力爭。 「徐總,我可是問了傑瑞米是否迴避,他回答是。您要不要再聽聽錄音?」陳東陽微笑著,點擊滑鼠。 「您選擇對這次投票迴避,是這樣嗎?」 「是的。」 「再之前呢?傑瑞米明明說了,放棄投票。理應是投棄權票,總票數依然是100票才對。」 「我這兒也有錄音。」老蔣拿起手機,拉高音量播放。 「……我應該放棄投票吧,所以……我……放棄。」 「都聽到了吧?這分明是要投棄權票。你擱那玩什麼文字遊戲呢?偷偷換成' 迴避' ,再引導他確認,想糊弄人,沒那麼簡單!」 陳東陽笑笑,心想,「這老蔣看似五大三粗,心思倒是細膩,這夥人可真不好搞啊。」 「徐總,蔣總,都會錯意了吧?既然他主動提到了和雙方的親緣關係,所以他的意思當然是迴避了,這難道還有問題嗎?」 「是啊,這當然是迴避了。」人群里也傳來幫腔的聲音。 「我說,這次投票,連兩位當事人都不迴避,他迴避個什麼?當然是要按他的原意棄權來算。」 「扯淡呢!」 雙方爭執不下,逐漸演變成了激烈的爭吵,言語也變得過激起來,時不時有髒話冒出。 見局面差點失控,徐偉業起身提議道,「先別吵了。那這樣,再聯絡一下傑瑞米,問問清楚,到底是棄權,還是迴避。」 陳東陽朝助理小張使了個眼色,小張馬上申請通話,可對方遲遲不接通,又試了幾次,依然聯繫不上。 「看來,飛機起飛了,似乎要飛十個小時,今天恐怕是聯繫不上了。」 「那沒辦法,會議繼續延期吧,勞煩大家,明天早上繼續來參與會議,把傑瑞米的真實意圖問清楚。」陳東陽無奈地說。 「媽的,什麼破會,開他媽三天?有病?」老蔣不耐煩地破口大罵。 「你不想來可以不來。」陳東陽沒給他好臉色,加重語氣,提高嗓音反擊道,「別到時候又說我們弄虛作假就是了。」 「你他媽的,怎麼說話的?」老蔣怒氣沖沖,拍案而起,在他眼裡,陳東陽雖然職位不低,但他沒股權,竟也敢蹬鼻子上臉,屬實無法無天了。 徐偉業沒有理會二人的爭吵,大步離開了會場,他看了一眼手錶,計算傑瑞米下機的時間。 …… 第二天一早,辜臨淵坐著手下的車前往南達市,腦海里浮想著這幾天的事。 前天夜裡,霍宏宇和他聊了很多公司的事,透露了不少他接觸不到的信息,令他受益匪淺。作為回報,辜臨淵幫他錄了一段視頻發給他家人報平安。但辜臨淵畢竟還是「綁匪」的身份,視頻通過海外的途徑,七拐八繞地發送到了霍宏宇妻子的郵箱裡,避免通過ip追溯的可能。 昨天,兩人還一起看完了股東大會的全程直播,霍宏宇透露了一些股東大會中沒有提到的細節。 在與綠榕公司成立合資公司後,霍宏宇啟用降價銷售房屋的策略,以求快速回攏資金,還砍掉了一些在建小區里的景觀設施,以節約成本。這引起了綠榕公司老總宋威寧的不滿。 宋威寧這人,頗有藝術情懷,在造房方面總是喜歡加上許多藝術成分,而霍宏宇是典型的務實商人,理念本身很難合得來。另外,降價後,之前的原價購房者都覺得自己吃大虧了,組織了一個「維權會」去售樓處吵鬧了好幾天,企業形象一落千丈。 於是,宋威寧覺得霍宏宇的做法不厚道,便吵著要重返董事會。而事前,霍宏宇出於「兄弟義氣」,沒有簽訂合同讓宋威寧徹底退出。二人的矛盾鬧得不小,霍宏宇儘量保持忍讓,贏得了外界不少同情的聲音,但矛盾始終無法化解。 而後,證監會將二人判定為「一致行動人」,要求桓宇全面收購綠榕,否則就只能解散合資公司。若是二人依然是初期那種稱兄道弟的關係,宋威寧或許會給出一個「友情價」,讓霍宏宇順利接盤。可現實是二人矛盾激化,宋威寧找來審計、律師組成團隊,故意抬價,卡著霍宏宇。 霍宏宇表露放棄的意向,想看看對方是否會妥協。但沒想到,宋威寧居然找了一家「中字頭」的企業,準備與他們合作。 見形勢至此,霍宏宇也只能順勢放棄。「中字頭」代表其背後是地方政府,霍宏宇沒有信心與之競爭,更不想因此得罪地方政府。 昨天,王桓的出現讓霍宏宇深感意外,而王桓提出的對賭協議更令霍宏宇吃驚。他向辜臨淵坦言,如果王鈺真的能越過那家中字頭企業,搞定這起併購案,那他就真的心服口服地退休。 「這些所謂的' 成功人士' ,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前天那個股東說得對,上百億的生意不簽合同,憑著所謂的兄弟義氣,就盲目信任。草台班子似的……聽說那個姓宋的還是個賭狗,他媽的,憑什麼……」辜臨淵暗自腹誹,又想到自己目前只能幹一些卑劣而骯髒的勾當,他頓時感到厭惡,一種懷才不遇式的憤慨之情湧上心頭,「他媽的,什麼時候我也能經手幾十、上百億的生意?」 …… 連續三天的會議讓許多股東失去了耐心,幾個投資機構的股東代表紛紛缺席,讓代理人來見證最後的結果。 「不好意思,傑瑞米,打擾您的假期了,我們儘快吧。那……請問,您昨天是想投棄權票,還是選擇迴避投票?」陳東陽對著電腦詢問道。 他的回答將決定整個公司的命運,在場不少人屏住了呼吸。 「嗯……我……我想投反對票。」 現場一片譁然,陳東陽語氣嚴肅,再次詢問道, 「不,不是,您昨天是說放棄投票,我想問的是,放棄是指投' 棄權票' 還是' 迴避' 投票?」 「我改變想法了,我要投反對票。」 「您確定?」 「我確定。」 現場的躁動與騷亂越來越劇烈,霍派眾人相識一笑。 王鈺突然站起身,全場的目光頓時彙集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有些人已經以看笑話的心態蔑視著他了。他朝著徐偉業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問道, 「今天幾號?」 「七月一號。」徐偉業回答完,有些摸不著頭腦。桓宇公司的股東大會都在二季度末召開,通常都是一天結束,拖到七月份是挺少見的,可他問這個幹嘛呢。 「OK。」王鈺淡淡地回應,拿起手機說了一句,「進來吧。」 不一會兒,大門開啟,一位踩著高跟鞋的婦人走了進來,她面容精緻,身姿婀娜,雖然臉上看得出歲月的痕跡,但也風韻猶存。 「你……你是……」陳東陽不認識此人,連忙詢問。 「我也是股東呀,我是來投票的。」美婦風輕雲淡地說道,聲音清脆悅耳。 「你?你到底是……」陳東陽一時摸不著頭腦。 「真的呀,不信的話,去翻檔案好了。」助理小張馬上動手去查。 「不用查了,她確實有股權。」徐偉業認出了女人,對著女人說道,「邱玉憐,稀客啊,沒想到你也要來摻和一手。不過我記得,你和霍總……」 徐偉業本想說,這個名叫邱玉憐的女人既是公司初創團隊的一份子,也是是霍宏宇的情人。 「對,我嘛,懶得過問公司的事務,所以老早前就和霍總簽了協議,全權委託與他。」邱玉憐順著話茬道,「也就是,一致行動人協議,是在一次股東大會結束後簽的。不過嘛,合同也有時效的呢,一晃十年過去了……」 說完,邱玉憐從包里拿出一張很舊的紙,攤開放到徐偉業面前,另外三位霍派心腹迅速聚集過來,仔細打量。 在反覆確認協約內容和霍宏宇的字跡與印章後,徐偉業神色凝重,一抬頭,只見美婦淡然地開口道, 「我同意對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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